然后峰林兵就一窝蜂地杀了上去,并且一个个还异常兴奋地往程知州这边冲,仿佛生怕这人死得不够干脆一样。
那木展见状头皮发麻,他算到了一切就没算到赵以孚这个当县令会不管上官死活,甚至巴不得其快点死的样子。
好家伙,怎么感觉这个县令有点同类的感觉
不过这木展也是反应极快,立刻道:“拦住他们,全军合围!”
他出阵可是带着三百亲卫来的,只要这三百亲卫能够挡住峰林兵的攻势,那么他就可以让大军完成合围稳操胜券了。
然而……
赵以孚站在后面的小坡上没动,他就让杨再煊带兵猛冲。
杨再煊那高大壮硕的身形横冲直撞,面前无一合之敌。
“好贼子,看招!”
眼看阵型就要被杀穿,木展连忙亲自迎了上去。
然而杨再煊手持一柄木杆长刀,连续抡了三刀,就让木展双臂颤抖酸痛无比,浑身冷汗直冒。
他一个翻身落下马去,却是正好躲开了杨再煊的第四刀。
“锵!”
刀锋划过,正好削掉了木展的头盔。
而木展落马翻滚一圈,便立刻有亲兵上前挡住杨再煊。
杨再煊哪里肯放过
追上去就想要再杀。
结果耳边忽然听到赵以孚的声音:“莫要着急,让他逃,你追在后面就好。”
杨再煊心领神会,稍稍顿了一下让木展逃出了一点距离,在其亲兵也不想再战开始逃跑的时候,他才一挥手道:“跟我一起追!”
这一下子,可就乱了套了。
木展想要回阵,可是峰林兵就跟着他的身后,等于是毫不费力地就将荆山贼众的军阵给从中割开,形成了到卷珠帘之势。
乱了,彻底乱了。
那些被裹挟来的兵丁本来就全靠荆山贼监军督战,但是现在荆山贼众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了,那当然是一哄而散。
一千胜三万,三十倍的兵力差距,就这么打赢了。
赵以孚索然无味。
毕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被他打出这战绩来其实也挺没劲的。
他唤来小胡子道:“通知我吴叔,让他带人来收拾战场,这帮贼人抢了不少好东西,不过既然在战场上被我们缴获了,那就是我们的战利品了。”
他漫步在混乱的战场,明明他就孤身一人,但那些溃兵却没有一个敢来找麻烦。
他就这么沿着对方溃败的方向走去,同时在衣袖里和某人聊天。
【痛快,太痛快了。】
【一千胜三万,古之名将莫过于此吧。】
【小道士,绝了啊,你这真是绝了。】
赵以孚谦虚道:【不过是一群草台班子的乌合之众,而我也只是在区区禺州一地辗转腾挪,与我周师相比还是差远了。】
赢琮道:【周肃是厉害,我这也终于有了战报,你师父三战三捷已经将荆山叛匪给彻底打崩……厉害,不愧是师徒。】
【有你们师徒在此,我大徐北归有望了!】
赢琮充满期待地说道。
赵以孚再次谦虚道:【那还是让我周师负责此事吧,我是修行之人,这次也只是恰逢其会。】
赢琮失望地说:【你这人,要是能……】
赵以孚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没关系,我现在这样也可以当你的眼睛,到处逛逛带你见识不同地方的风光,也是一件妙事啊。】
赢琮见了也只能赞同道:【也对。】
他忽然话锋一转:【倒是没想到那杨再煊如此得力,好好培养倒是一员可以托付大事的勇将。】
幸运的小杨,跟对了人这就直接‘简在帝心’了。
赵以孚却说:【还是让我再带一阵子吧,让他过早接触我们大徐军中的黑暗并非好事。】
赢琮一下沉默。
他无奈地说:【这军队改制,看起来也是迫在眉睫了,否则我要北伐恐无可用之兵。】
……
峰林兵一路追杀,直接将那些荆山叛军裹挟起来的大军全给冲散了。
他们并不肆意杀戮,只会冲散那些有兵器、甲胄并且聚集在一起的人……这种人一般都是荆山叛军中的骨干。
至于那些四散逃窜的溃兵……其实也就是这禺州本地的百姓,赵以孚根本不会担心他们会如何。
如此又是一天一夜地追杀,杨再煊带人一直追到了禺州城下,眼看就能跟着那木展杀入城中再立大功。
结果城头忽然有一人摇动大幡,一抹绿色的光芒落在猝不及防的杨再煊身上,他当场就一头栽倒下去。
旁边的峰林兵见状大为吃惊,连忙带着杨再煊撤退。
当赵以孚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裹紧了被子浑身通红不停打摆子的杨再兴……还有当日与他一同杀到城下的人,都或多或少出现了类似症状。
赵以孚见状连忙以真气感应众人体内状况,随后明白这应当是一种血疫。
治疗办法也很简单,这种阴邪力量入体只需要以正大光明的阳性力量进行对抗就行。
只不过治疗是简单,这十几人的身体还是受损了,只能慢慢疗养恢复了。
“大人,我……惭愧啊!”
杨再煊愧疚地说道。
他已经被赵以孚以真气治疗好了,此时身子还虚却想跪地叩首。
赵以孚扶住了他说:“这是小事,只是没想到对面竟然还供养了此等妖人。”
他顿了顿,随后又说:“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本官也要亲自动手了。”
赵以孚说着便转身向外走去。
杨再煊连忙踉跄跟上,却见赵以孚一直走出了军营往那禺州城下而去。
“大人!”
他正要追上去,结果却被小胡子拉住了说:“杨将军莫急,吾主既然亲自出手,那这禺州城必破。”
“将军不如统御兵卒跟上。”
杨再煊听了就觉得有理。
他连忙招呼营中将士集结并且出动。
哪怕是他病体未愈,这时候也只能咬牙坚持。
赵以孚则是慢慢悠悠地来到禺州城下。
禺州城头上立刻有人头涌动。
面对城下孤身一人的赵以孚,先前狼狈逃窜的木展脸色铁青地说:“赵大人,你孤身一人前来难道不怕万箭穿心”
赵以孚摇摇头道:“你们犯规了。”
话音落下,他一个纵身,人便已经跃上了高空,直接超过城墙的高度然后向城头直落而去。
“啪!”
双腿微屈,他便稳稳落在城头,而面前不远处便是那个木展。
他问:“先前施展邪法害我将士的人在哪”
木展神情大怖,挥手道:“上,杀了他!”
赵以孚左手一展,便有一根翠绿竹杖弹出衣袖。
随后伸手握住了竹杖在面前连续快速点动。
他面前阻拦的兵丁就好像是没有重量的蒲公英,一下子飞散了开来。
而绝的是,他这连续出招都是藏锋意之下,确保这些人只伤不死。
赵以孚继续逼近那木展道:“把那人叫出来吧,我们把问题解决了就好。”
木展持刀就劈。
赵以孚随手一棍将这木展手中兵刃给点飞了。
这一刻木展愣住了,他意识到自己在赵以孚面前如同稚童。
然后下一刻,一个声音在赵以孚周边回荡:“何苦,何必这般苦苦相逼呢”
赵以孚道:“是你过界了。”
说着,他将翠绿竹杖收入了衣袖,而后抽出了杀生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