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孚:【你的事情稍后再说,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去查出这个人的徐孟的来历,可以用悬赏的方式。】
直至此刻,那个徐孟终于不再沉默,他的头顶忽然出现‘对话框’:【不必麻烦了,我徐某人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家族,只是看这世道不爽带着兄弟们揭竿而起罢了。】
赵以孚挥挥手让吴忠一边呆着去,然后看向徐孟道:【你是怕我查下去,会让整个荆山的徐氏一族都受到牵连对吧。】
徐孟立刻反驳:【不,徐某人只是不想死的时候不明不白成了陌生人家的族人而已。】
赵以孚问:【那你是什么人】
徐孟道:【我就是我,普普通通一个百姓。】
赵以孚道:【别惹人发笑了,普通百姓可养不出你这样的气度来。】
【徐孟,孟者‘庶长’也,这名字是在提醒你别和嫡长争夺家产吧】
这话,杀伤力极大,差点把徐孟给刺破防了。
他嘴角抽搐一下,欲言又止,忽然又不说话了。
赵以孚淡淡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兴趣提审你,毕竟你们已经实质上做出了叛逆之举,只需要诛杀首恶之后再另行安排那些被你们裹挟的流民即可。】
【之所以来提审你,只是对荆山那边的战事比较好奇……看起来你们败得很惨。】
那徐孟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是很惨,我们鼎盛时候足有十万之众,本已经将荆山那废物巡抚给逼到了绝路,却没想到从墨州那边来了那么一支军队……】
赵以孚提醒道:【勇毅营。】
徐孟点头道:【没错,就是勇毅营!】
【他们一个个武艺高强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再加上精湛的配合,区区五百人竟然一个冲锋就将我们三万人组成的军阵给冲散了。】
【我也是在那一战中被杀得胆寒,只能带着残部往禺州这边跑。】
赢琮看着画卷‘对话框’中出现的文字只觉得一阵疑惑。
他连忙在旁边写字:【让他多说说荆山的战事,现在如何了】
【我这边得到的消息和他说的不太一样。】
赵以孚会意道:【具体说说你们在荆山起事的经过。】
徐孟没有隐瞒,将自己所知的都说了出来。
毕竟这些事情本就是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当徐孟将他们荆山叛乱起事的时间地点都说说明之后,赢琮那边就已经要疯了。
因为这和他所知的完全对不上。
荆山巡抚所上报的时间比徐孟招供的时间要晚的多,而且根据徐孟所说,他们原本也只是因为受不了一次次的征税而选择驱赶税吏进行对抗。
这充其量只是一次暴动。
可这对于一心想要政绩的地方官员来说是不可忍受的,于是他们就成了叛乱,以叛乱之名来逼迫甚至干脆掠夺徐氏一族的财产。
徐家的情况和赵以孚的赵家颇为相似,也是祖上没出过什么读书人,但族中大多练得一身防身武艺。
徐氏在荆山江湖排不上号,真就只是乡勇团练而已。
可偏偏这支乡勇在被上官诬陷为叛乱时,他们手里真的有刀……
既然都说是叛乱,那么就真叛了吧!
一不做二不休的徐氏干脆打死了当地县令,处决了那些个一次次前来征税的税吏,然后就茫然了……
他们是一怒之下做了此事,可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却令他们头皮发麻……这是要抄家灭族的啊。
无奈,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这一伙人随时都会被扑灭,可偏偏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他们从抗税开始快速发展成了一场席卷荆山的叛乱。
这个过程别说是荆山巡抚了,就连徐孟这个当事人也还懵逼着呢。
同时这也是他现在能够将这些事情都说出来的原因,他觉得自己等人被设计了,被一双黑手推着走上了不归路,急需向人倾诉。
没有行动纲领,没有目标,自己人都是稀里糊涂的……
不只是赵以孚,就连远在京城的赢琮也是一阵无语,同时明白了这次荆山之乱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可正是因此,才更能说明里面的问题。
赢琮忽然拿起笔在画卷留白处写:【路召该死!】
这‘路召’就是那荆山行省的巡抚,三品大员,可以说是主持一方政令的封疆大吏了。
可就是这人,让整个荆山行省陷入了动荡中,并且还有向外扩张的意思。
而画卷中的‘阴影人’又问:【你们起事所需物资、兵器都是从何处来的】
那徐孟道:【起初是自己的,后来攻破了几个坞堡,陆续发现了许多粮食和兵器甚至是盔甲。】
‘阴影人’问:【那些坞堡属于哪一家】
徐孟道:【不知道,那些人建设坞堡时没有留真姓名,而且我们进攻这些坞堡时也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反抗,这些军队所急需的物资简直像是白送一样地落到了我们手里。】
‘阴影人’问:【你对此有怀疑的对象吗】
徐孟道:【有,我怀疑这里面必然有官府里的人在做这件事。】
【因为我们得到的装备虽然被抹掉了编号,但和武库中的制式装备十分相似,只不过都是被用过的而不是崭新的。】
‘阴影人’道:【很好,还有什么要和我说吗仔细想想,念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我可以从轻发落。】
【毕竟你若是在荆山被抓是反贼,但跑到我这里被抓则可以算是流寇。】
徐孟猛然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他说:【小人还有活命的机会】
‘阴影人’道:【就算是为了找出那幕后推动这一切的人,我也会留你一条命的。】
这一场别开生面的‘直播’到此就算是到了尾声。
然而‘直播’结束了以后赵以孚还得好生安慰自己那个心灵受到伤害的网友。
【小道士,你得想办法帮我把那幕后之人给查出来。】
赵以孚觉得这事不简单,他也的确有心要帮忙。
可问题是,他凭什么自己去琢磨这些事情啊
于是他说:【有钱人,我这边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哪能把手伸到荆山去啊。】
【再说了,你的朝廷有那么多能人,你把事情丢给他们去做。】
其用心十分险恶,就是不想看那些‘老东西’都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