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并非是他视力不好,而是他看世界的角度变了。
赵以孚的阴神在自己房间里飘了一阵,便念头一动消失在了原地。
当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一个老道的面前……嗯,是师父的面前。
环视周围,他竟然是一念之间跨过了万水千山,来到了墨山上!
结果在这个时候,师父睁眼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被吓了一跳,心中大震之下念头松动情绪不稳,便一下子又原地消失。
他的念头一下缩回了本体,而他本体也自然是一下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赵以孚有些心慌,毕竟刚才师父显得很凶啊。
他隐约觉得要遭,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了一个馊点子。
他连忙伸手入衣袖,将请神图给挂了起来。
请神图中,两位帝君正在对弈,看起来感情很不错嘛。
这时祂们都扭头看了过来,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小子又要整什么事
赵以孚还来不及说什么呢,他的师父就杀来了。
“好你个混小子,让你在结丹的时候叫我护法,你就不能乖乖地等我过来”
“孺子不可教也……”
梁中直有些破防地大骂,这是真的关心才会有这般表现。
他当然注意到了两位帝君所在的请神图,可是这时候他没功夫去理会两位帝君,依然把准备好的话语都一股脑儿宣泄了出来。
赵以孚被喷得完全抬不起头来,尤其是梁中直说话文绉绉的看起来也不怎么生气的样子,可是那话语真是冰冷啊。
没办法,这或许就是一个老父亲的愤怒吧。
最终,等梁中直都说完了之后,他才恭恭敬敬地给请神图行礼道:“在下孟浪,让祖师与文衡帝君看笑话了。”
那边,祖师忽然做大笑状:“好好好,可算是为我出了一口恶气。”
赵以孚听了就觉得不太高兴了,他说:“祖师,我怎么招惹您了”
祖师指着他没好气地说:“你看看你这惫懒的样子,有事对着我们恭恭敬敬礼数周全,没事就把我们卷起来塞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你还好意思说”
赵以孚:“……”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过分,毕竟这两位都是受世人尊敬礼拜的,在他这里的确有些怠慢了。
谁知祖师才说完,文衡帝君已经抚须沉声道:“老夫见多了那等在某面前诚心侍奉,转过头去却又男盗女娼的恶人,倒真不如这孩子实诚忠直。”
“你说你有口恶气那正好,这孩子以后跟我吧。”
祖师二话不说,抽剑就是干。
好家伙,这种话是人说的
他只是幸灾乐祸一下的功夫,这居然就要挖墙脚
祖师很生气,在和文衡帝君刀光剑影的同时还不忘对梁中直狠狠喷了一句:“孩子不懂事你说两句就好了,没完没了说那么多干什么”
梁中直:“……”
他确定自己这应该属于是被迁怒了吧。
不过画卷中两位大佬那舞刀弄剑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主要是给人的精神压力太大了一些。
赵以孚见状看准了时机,立刻将这请神图给摘下并且卷了起来,干脆利落地塞入衣袖里面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梁中直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明白为何先前祖师要那么吐槽赵以孚了……他现在特别能够体会自家弟子的苦楚。
他拍了拍赵以孚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刚才骂也骂爽了,现在就心平气了下来。
看着露出乖巧模样的弟子,忽然失笑。
“君信……不,现在有道号了。”
“孚尹子,既然你已经成就了金丹,那么在来年冬至日的时候就随我一起去参加三脉交流大会吧。”
“你这里走得开吗”
赵以孚闻言连忙点头道:“放心吧师父,我从现在开始就随侍师父左右都没关系。”
梁中直伸手就想要敲赵以孚的脑袋,结果自然是落了个空。
这阴神之躯无法触物,他无奈地说:“既然选择为官,就要恪尽职守,决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又开始说教了。
赵以孚乖乖地一边听一边点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梁中直说着说着反倒是自己觉得没劲了,他说:“你能安排好事务离开一段时间自然是好事,毕竟我纯阳大教的总坛在天原府地肺山上,从这边过去还是要有一番周折的。”
赵以孚听了微微错愕,因为大徐境内可没什么天原府地肺山。
他说:“师父,那是北朝寥国境内吧”
梁中直道:“然也,地肺山也是丹鼎一脉的万寿门的山门,届时丹、剑、文三脉七门之中都将遣优秀门人前来参与论道交流,自然也少不了一番比较。”
“你可要好好表现。”
赵以孚听了立刻意识到自己估计是被内定了要去当‘显眼宝’的。
他略感压力地点点头。
梁中直又说:“还有,阴神出游其实是一种对神念的损耗,你现在还在元神高速成长的阶段,最好收敛神念别随便阴神出窍。”
“等到你元神增长到了瓶颈期,才能以此法尝试触类旁通。”
赵以孚听了立刻受教作揖,这真是他没想到的。
果然,阴神出窍根本不是修炼过程中的什么标志境界,而是沿途的一道风景而已。
梁中直的阴神在又是一番告诫之后就走了。
此时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赵以孚心中对一年多以后的那场纯阳大教三脉聚会渐渐期待了起来。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他得去给自己在搞一柄剑来。
不然他那爱吃醋的祖师指不定又要怎么找他麻烦了。
乡下喝喜酒,热热闹闹一整天,晚上回家看着空空荡荡的word文档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