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孚听了明白百衲道人的意思,这是不想欠人情。
他想了一下,从衣袖中取出了从钱家库存中得到的玄铁以及一些别的珍稀矿材道:“那就麻烦前辈以这些材料为我炼制一双鞋履如何”
百衲道人奇怪地问:“你用玄铁炼鞋履不嫌重吗”
赵以孚自傲一笑,随后抬起腿来对着院子中的一株小树甩了一个鞭腿。
下一刻这株小树就一下子被冰雪覆盖,挂上了冰凌。
百衲道人见状颔首道:“原来是还有腿上功夫在,只是你先前怎么没有展现”
赵以孚笑而不语,总不能说先前这些手段都被‘守仁法’给自我封印了吧。
百衲道人也没多问,就回自己房间琢磨去了。
而赵以孚则是开始翻看那本梁中直托黄林带来的书。
书名叫做《寰宇真数》。
很大的名字,而观看其中的内容,却发现这里面包罗万象,都是种种利用一些万物极其巧妙的特点来对整个世界进行度量的方法。
其中的关键,先要掌握灵视。
比如以灵视观一叶,查其灵性长短,再看其脉络长短,即可推算其生长周期。
越是灵视感应敏锐精准的,推算也越是全面。
还有有就是以地上草木灵性长短间隔加上日照阴影进行换算推算出间隔距离的,还有以星象、时辰、温湿度以及灵气浓度来推算降雨时分的……
如此种种。
赵以孚学得头大,但是从中摘出一些利用地面植被来丈量距离的内容,目前来说就已经完全够用了。
他学会了相应的公式,然后就把书一合准备去试试。
扭头看了看百衲道人的房间问:“前辈,我要去试试新办法了,你要一起去吗”
百衲人道不耐烦地答:“忙着呢,那有什么可看的”
赵以孚点点头也不在意,只是说:“那本书《寰宇真数》我放在这里了,你要看就自己来拿。”
说着他就离开了。
那书他自然也是要抽空看全的,但是现在已经够用了。
再次来到了田头,他首先对上午勘查过的土地重新进行了一番测算。
只见他这次都没用麻绳拉线计长,而是直接抬起右手,大拇指与剩下四指不断搭算。
这是一种高级别的‘掰手指头’,虽然说等他熟练了完全可以心算,但现在为了确保正确率还是先掰一下手指比较好。
但不可否认,当他这架势摆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就敬畏起来了。
这样子怎么看都是神神叨叨的……
随之赵以孚双眼一亮:“有了!”
“结果是三亩又二十二方步。”
这和他先前测量的相差无几,误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大概率还是第一次测量时存在了误差。
随之他来了兴致,开始在这一片土地上行走起来。
一边走一边掐指测算念念有词,不知不觉就走了一下午。
当他回神时扭头一看,就见孙正颌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
赵以孚笑道:“孙家主来的正好,我已经将这处地块都走了一遍,你再让人给我指一下各家土地的分界就好。”
此时已经过了午后,地里还有一些农人干活。
赵以孚干脆就在这峰口镇以西的地块与农人们交谈界限。
因为有孙正颌压着,许多争议也很快就平息下来。
而当赵以孚一一问询完成了,他便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孙正颌奇怪地问:“这就完了”
赵以孚道:“回去给我找张大桌子,我要连夜出图。”
出图
孙正颌觉得有些听不懂,但上官的要求他还是得听的。
于是他带着赵以孚回到了宅子,并且直接用了那作为装饰品的书房。
赵以孚在书房中指挥了一下,干脆就让人把东西都挪开了,然后在地上铺上了一张约有三米长两米宽的大纸。
他也不要桌子了人就趴在地上,开始挥毫作画。
不过这次他画的是一张地图,一张峰口镇西的地图。
这图上将整个镇西的农田地块都给画出了一个清晰的轮廓,然后再在其中画上一条条阡陌田埂。
进而又将每一户人家的地都给描绘了清楚,甚至将各个尺寸都给标了出来。
他这是以工程制图的精神在画地块图啊。
每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都能对得上尺寸。
他甚至将周围的水纹地里都给画清楚了。
山坡、树林、小河、水井。
当旁边的孙正颌看着这幅画完成的时候,他的脑中已经出现了镇子西面完整的景象。
“厉害,太厉害了!”
孙家主忍不住赞叹。
赵以孚得意一笑,但这还没完,他甚至调了些水粉颜料给这画上了色……
第一次做鱼鳞黄册,那不上彩图卷一卷后来人,怎么对得起自己师门的厚爱
当一片山清水秀、良田美景的景象出现在画卷上的时候,孙家主人已经麻了。
他觉得现在当官的也太卷了吧
如果当官的都得要有这种才艺,那他还是死了让子孙科举的心了。
卷不过,完全卷不过啊。
直至赵以孚完成作图,将自己的信字章给大大方方地印在了上面,他才将笔掷入笔洗然后转着手腕道:“生疏了,生疏了啊。”
孙正颌问:“大人,这画……”
赵以孚道:“这画明天挂在镇西的路口,让那边地块的百姓都确认一下,等都确认画押了我就据此成册了。”
“明天我会去镇东的农田地块测绘……不,我现在找到窍门了,可以快一些,明天先去镇北吧,然后去镇东再镇南。”
“一口气把这些农田地块都给测绘了,明晚我再出图即可。”
“争取三天内把这峰口镇的事情都办完了,然后我们就去你家下属的那些个村子逛逛。”
孙正颌现在只能唯唯诺诺,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县丞的工作能力太强了,还是老老实实地配合着就好了,他已经懒得自己带脑子了。
昨天开了一个下午的会,头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