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知道她的价值,并且无动于衷。
在走向那个人人都会对他们微笑的僻静村落时,她默默地想着“噢这棵枣树我在镜子里见过它居然还活着”,一边装聋扮哑的拒绝跟她新的主人闲聊。
“你叫什么他给你取名「伶契」对吗所以你的名字叫「伶」。”
“……”
“「伶」取何意身沦梨园,取悦其主,任人驱使摆弄,表面光鲜,实际委曲求全永不得美好圆满……总觉得一个女孩子叫这样的名字不太好。”
“……”
不好但完美地诠释了我逐渐走向邪魔外道的凄凉一生。
“既然为我所用,换个名字吧”
“……”
真唐突。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同意了。”
“……”
“有喜欢的名字吗”
“……”
“嗯那成为武器之前呢以前叫什么”
“……”
那么好奇你可以问问鹿家娘子啊,那个我的手下败将,不是认识那么久了,她从来没跟你提起过她的败绩吗
“等下,这么一想好像听鹿长离提起过……就是很久以前你的同乡,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她说你叫,丹曦是这个吧,我记得是取太阳之寓意。”
“……”
“太阳的雅称有很多嗳,金轮,玄晖,东君,丹灵,扶光——你要不要自己选一个不说话我就帮你选了。”
“……”
“扶光很好听,但东君更显得霸气一点,还是‘东君‘好了,你觉得如何,日日”
“……‘日日‘是什么”
“不是应该也有个小名吗大名是骂人的时候才用的上的。”
隔着衣裳的弹弓被拍了拍,脑瓜子被大手拍的嗡嗡响,那只大手好像就落在了她头上拍了拍她的头那般随意。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感觉到面颊贴着的男人胸腔震动,大概是在笑:“你会说话啊,还以为捡回来一个哑巴。”
“不会说话和不想搭理你是两个概念。”
“真冷淡,你讨厌我吗”
“讨厌。”
“那我伸手向你时你应该扭头就跑的,而不是一脸单纯的把手放在我的手心。”
“现在后悔了。”
“后悔得有些迟,只能辛苦你忍忍。”
“忍多久”
“忍到你自己习惯,因为你大概率以后再也不会易主了。”
“……强盗吗”
“哈哈。”
……
后面有色彩的记忆如雪花一般砸下来,噼里啪啦,有些砸在南扶光的鼻子上,非常有分量,有存在感到不容忽视。
那是回到那个村落之后的事,村口的那棵枣树从第一次见它结枣到已经腻歪了爬上去摘枣,春去冬来,记不清第几个数九寒冬。
荧白的鹅毛大雪又从天空飘落,她拎着一把长剑踢开了一扇并没有关好的门,裹着一身寒气在桌案后的男人身边坐下,沉默半晌,道:“喂,我不想教你儿子了,他好笨,一个无尽焚天剑阵他准备学一万年”
坐在桌后的男人头也不抬地在捣鼓一个巴掌大的石刻碑,闻言非常敷衍的“嗯”了声,连头都没抬。
南扶光就绕过去推他的手臂。
这一个用力导致男人手中的刻刀跑偏,“呲”地一下伴随着他“嘶”地一声,在他抬起头望过来的同时,她立刻松开自己的双手,后退一步,乖巧地站在他身边不近不远的、方便逃跑的距离。
“你在做什么”她语气乖巧地问。
“闯祸之后才想起来问是不是有些迟”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情绪稳定,望过来的目光除了责备更多的是无奈。
“这是‘神翠鸟之眼‘,代表着‘全知全能之神告知三界书‘,每一代统治者都会将自己的生平镌刻成这样一块碑文记录,这是我父亲的,他曾经拥有这个星球,现在它归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