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成柏被官府的人给抓了。
祁云渺不想,她来晏家一趟,还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她听晏家的仆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完毕之后,便赶忙骑马回了自家,想要告诉阿娘这件事情。
据仆从称,晏成柏被抓,宁王拒不认账,不肯承认晏成柏此番是来给他上供每年的金银珠宝的,只道自己和晏成柏没有任何的关系。
到底他是王爷,官府不好扣押他,便暂时将他给放回了家中,唯有晏成柏,如今正在接受官府的严厉盘问。
祁云渺满脸的着急,一回到侯府,连马都来不及拴,便直接扔给了门房,喊他们帮自己把马儿牵回到马厩。
至于她,则是一路紧赶慢赶,从大门处跑到了正厅,想要告诉自家阿娘这等消息。
“阿娘!”
祁云渺见到坐在正厅间的自家阿娘时,庆幸阿娘幸好就坐在此处。
但是等她喘着气,跑到阿娘身边时,祁云渺却顿住了。
阿娘这神情,如斯眼熟。
祁云渺怔怔地看着自家的阿娘,见到阿娘朝着自己招手,叫自己蹲在了她的跟前。
祁云渺便听话地蹲下了。
“阿娘……”
她想说话。
沈若竹却抬手,先为女儿捋了一把因为着急奔波而散落在鬓边的碎发。
她双眸温柔却又坚定,有条不紊地问道:“晏成柏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祁云渺心头一震,瞳孔放大,完全没有想到,阿娘会如此快速地得到消息。
“阿娘……”她呢喃着,望着阿娘的神情,终于逐渐意识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晏成柏是她们相当重要的人,若是晏成柏真的出事了,阿娘如何会是今日这般神情只怕不是突然的,而是……祁云渺忽而醍醐灌顶!
难怪阿娘今日的神情,如斯眼熟。
这般温柔却又坚定富有力量的眼神,祁云渺是在何时见过呢
是在五年前,她和阿娘在清算怀王的时候。
那几日,虽同今日情形有所不同,但是阿娘脸上的神情并不会变。
祁云渺想,当时的她和阿娘,都还牢牢地只将怀王当做是杀害阿爹的凶手,于是满心只想着他死,不择手段地想要他去偿命。
怀王事发的那一日、怀王造反的那一日,阿娘便也都是这般的神情,待在她的身边。
她们都不知道事情的结局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她们已经尽了全力了。
那么今日晏成柏之事……
“阿娘,晏伯父之事,是你们故意的”祁云渺终于反应过来,问道。
沈若竹点点头。
得到了沈若竹肯定的回答,但是祁云渺却并未因此而松下任何一口气。相反,沈若竹这般的回答,叫她整颗心都陡然提了起来,吊在半空。
因为若是晏成柏是不知情被捕的,那整件事情还能称作是意外;
但他若是自投罗网……那便意味着,她们和宁王之间的斗争,是真正开始了。
“阿娘……”
终于,祁云渺蹲在自家阿娘的跟前,将脑袋抵在她的膝盖上,凝神注视着她。
沈若竹摸着女儿光滑的脸颊,道:“其实一开始,我们的打算是再过个一年半载,等到事情证据都收集得再齐全一点,再同他清算的。”
“那为何……”
祁云渺想问,为何如今这么快便清算了
可是话不过吐出了三个字,祁云渺便觉得,自己知道了答案。
因为她。
前段时日的益王世子之事,叫阿娘察觉到了莫大的威胁,从她们回京同宁王正式对峙到现在,处置河东、赐婚益王世子……宁王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超乎她们的意料,她们想不到这个疯子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于是只能先下手为强。
“阿娘,那我们如今的证据全吗若是不能证明他真的收贿,若是不能证明……”
祁云渺忽而紧张起来,握紧了自家阿娘的手。
沈若竹反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今夜,陵阳侯和相爷,都会进宫。”
“他们进宫”
祁云渺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知道,从很早开始,越群山和裴荀,似乎便都在帮她们母女对抗宁王。但是祁云渺从来都不知道,他们手里到底都握有哪些宁王犯罪的实质性证据。
“收贿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沈若竹道,“渺渺,我们都知道,收贿对于一个王爷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尤其是一个患有眼疾的王爷,不管有什么事情,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