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摇摇头,不用了。
不能因他一个人耽误了行程。
…
阿笙同二爷一起往岸边走去。
岸上,福禄伶俐地将二爷手中拎着的箱子给接过去。
谢放放先行上了船。
他将手递给阿笙。
阿笙把手伸给二爷,上了船。
身子一经站稳,阿笙便赶忙朝码头看去。
但见爹爹不知何时,竟也跑到了岸边,气息尚未喘匀,瞧见他望过来,便赶忙有些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乔德福小跑着,跟在后头。
阿笙瞧见码头站着的两道身影,鼻尖酸楚,紧紧地咬住下唇,才没有哭出声。
阿笙抬起头,将手挥了又挥。
爹爹,师父,多保重!
方庆遥同乔德福自是听不见阿笙心里头所喊的,可他们瞧见了阿笙挥手的动作,也抬起手,用力地挥着。
…
“这位爷,人都到齐了吧到齐了,可就行船了啊。”
船家问陶管事。
陶管事去看二爷,询问二爷的意见,谢放看了眼阿笙,低声道,“再稍微等一等吧。”
让阿笙同方掌柜以及乔师傅再好好告别。
“阿笙,外头冷,进去吧!”
“是啊,阿笙,进去吧!”
方庆遥同乔德福两人,在码头朝阿笙喊话。
再忍不住,在金豆豆落下之前,阿笙用力地挥手,转过了身。
这一转身,阿笙的眼泪就没能止住,就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
谢放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地将他揽入怀里。
阿笙伏在二爷的肩上,无声地哭。
…
“大哥——”
北城谢家主宅。
谢朝晞从外头回来,身上的狐领裘衣尚未脱下,三弟谢朝晖从外头大跨步走进。
谢朝晖解开领口的系绳,将手中的裘衣递给候在一旁的婢女,睨了这个弟弟一眼,“你小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可是近日筹办画展,遇上什么难事了。还是缺个一两个撑门面的画家,要我出面去联系”
原来,北城即将举办的国画画展,谢家三少是投资者之一。
从前,谢放在北城时,这些个什么举办画展啊,花卉展啊,都是谢放喜欢的事。
自他离开北城后,北城没了这位喜欢举办各种展会、私人宴会二公子,便渐渐地都找上谢三公子。普通人需要机会,结识这些上流阶层的公子哥,以作为晋升的途径。对于谢朝晞而言,能够趁着一些人尚未发迹,提前提拔一二,日后便都是自己的人脉。他可不想他那个二哥,终日只知玩乐,连经营自己的交际圈都不会。
谢朝晖笑嘻嘻地道:“我就不能只是找大哥聊天”
谢朝晞没吃他这一套,他走到花厅的在椅子上坐下,命下人看茶,瞧着这个三弟,“说吧,究竟何事找我”
谢朝晖挨着大哥坐下,神神秘秘地问道:“嘿嘿。大哥,你可听说了符城那边几日前拍来了电报……你猜,那份电报里头说什么了”
下人端上茶点。
谢朝晞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电报里头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爸命韩管事回了电报。”
谢朝晖拿起碟子上的一块糕点,放在手中把玩,“这么说,大哥你也知道了大哥,你还真是沉得住气……”
说罢,放低了音量,眉眼含笑,“我以为,你不会想要二哥回来呢。”
谢朝晞浅笑道:“南倾是我二弟,我待他同你是一样的。他这一去符城就是近一年的光景,我想他都来不及,又我怎么会不想要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