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赵铁柱说,从这个月开始,除了老祖宗住的松鹤堂、三小姐住的听鹈馆、大小姐和二小姐住的梅园、还有吃饭的大厨房,颐园其余地方的人,包括我们这些看颐园门户的小厮,都要归紫云轩管呢,以后如意会管着我,我要是有个事请假,就方便了。”
“啊!”如意一听,犹如晴天霹雳般,“真的假的这么说,你们小厮不归颐园官中管了那么以后你们月钱也要归我算账了”
以前是来福家的管。
吉祥说道:“反正赵铁柱是这么告诉我的,他是东府的人,消息灵通。”
如意问道:“除了这个,赵铁柱还说了什么东府新闻没有”
如意心道:杀猪行动的结果应该没有这么快传出来吧,来福夫妻把全部财产都清点出来至少得两天呢,三十五万两啊!
吉祥说道:“赵铁柱说,东府二管家来禄昨晚拜寿宴,来禄没喝多少,请假回去看戏的红霞喝多了,半夜耍酒疯,把他吵醒了都……”
到了集市,如意娘等人下车买菜,如意娘在席上见女儿爱吃鱼腹藏羊肉,就买了鲜鱼羊肉金钩海米等配菜。
买好了菜,吉祥驾车回到四泉巷,鹅姐夫没回来,就轮到吉祥杀鱼,如意娘借着刚刚吃过的记忆,努力复原山东菜馆的菜品,做了六个大菜。
众人一一试菜后,一致觉得鱼腹藏羊肉、锅塌豆腐、油爆双脆这三道菜简直和菜馆里头的一模一样!
看众人吃的开心,如意娘很高兴,说道:“这个集市的豆腐一般,豆浆磨得不够细腻,豆渣没有滤干净,等我得空,去买卤水,自己做豆腐,滤得干干净净,一点都豆腥气都没有,这样做出的锅塌豆腐更好吃。”
吉祥说道:“做豆腐可累人了,如意娘等我下次放假时再做啊,我来帮你,做好了,我捎到颐园给如意吃。”
如意娘慈爱的摸了摸吉祥的脑袋,说道:“好,等你休了假,我们一起做豆腐吃。”
鹅姐把鱼眼睛那块没有刺的肉夹给了如意,对儿子说道:“你爹这一走,家里就只有你一个男人了,两个家你都得顾着。如意在颐园跟着王嬷嬷做事不容易,以后你们看门的也归如意管,你在里头安分守己的看门,假不能随便请,你们这些小厮,干五休五,五天还不够你玩的别给如意添麻烦,知道吗”
吉祥说道:“越是关系好就越要避嫌嘛,这个道理我知道,我就是一句玩笑话,耽误不了干活。”
鹅姐说道:“你要不听我的话啊,就去跪搓衣板,反正你爹走了,搓衣板闲着也是闲着。”
“哎呀,我的娘,求您别说了。”吉祥讨饶道:“您一口一个我爹走了,我听得心里瘆得慌,他就是出海而已,过个三五年就回来,又不是真走了。”
鹅姐一听,确实不该这么说,不吉利,于是改口道:“是啊,三五年后,等你爹回来,你和如意都长大成人了,我和如意娘也就老了。”
吉祥说道:“那时候我爹也发财了,在外头买个大宅子,娘也能像来寿家的那样在家里当老封君了。”
鹅姐笑了笑,“我得等三少爷娶妻,成了房,我把这幅重担交给未来的三少奶奶,才能全身而退呢。现在啊,连大少爷没还没娶妻,大小姐比三少爷大,要大小姐都嫁出去了,弟弟三少爷才能娶。我就盼着他们娶的娶,嫁的嫁,我早些脱身。”
如意娘说道:“今日你们在山东菜馆聊的生意我听不太懂,不过,觉得是个赚钱的好机会,我这些年靠着做大席的手艺、鹅姐的贴补,积攒一些银子,不多,不到二百两,我想能不能交给鹅姐夫出海当本钱我也入个股,三五年后,也赚些钱,给如意将来做嫁妆。”
“行啊。”鹅姐点点头,“机会难得,不过,你别把银子都拿出来,好歹留些当家底。”
如意娘说道:“家底还是有些的,像刚子每月五百钱的月例,这十来年我分文未动,每个月领了钱,都存在三通钱庄里,加上一点微薄的利息,也有个八十两银子了。这还不算鹅姐这些年给的好衣裳、金银首饰、金银馃子之类的,都可以当钱使的。”
如意吃着饭,听到“刚子”二字,很陌生,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哦,是我亲爹啊。
如意作为遗腹女,没见过亲爹,如意娘也不提过去的伤心往事,普通家奴死了,往化人场一抬,烧了之后不会留下骨灰,全都扬了,就更别有什么坟墓了,所以从未上过坟。
每年清明节和十月初一的寒衣节,如意娘会提着一篮子黄纸找个十字路口烧一烧,就算祭拜了,而且烧纸的时候,如意娘不让如意跟着去,说她年纪小,魂都没长全呢,别被过路的鬼魂给勾走了。
所以,如意对亲爹就更没有什么印象了,好像生来就不需要有个爹似的。
鹅姐豪爽的说道:“行,你把你那些积攒的体己拿给我,我给你凑个整数二百两,写到账目里,你也是个小股东,就等着分红吧。”
吉祥养到这么大,都十二岁了,除了五天在颐园当差吃大厨房,平时都是跟着如意娘吃饭,养的人高马大,体格精壮,如意娘从来不肯收饭钱。
所以鹅姐这些年,有事没事就给如意娘贴补,不准如意娘推辞,必须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