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长公主从刘彻那里出来,就被刘瑶请了过去。
刚踏进殿内,刘瑶就抱住她的胳膊,面上的笑容带着两分谄媚,软语道:“姑母,阿父那里怎么样,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什么高兴、生气”平阳长公主随着她坐下,佯装不解。
刘瑶一听,当即瘪嘴,“姑母,你就如实告诉我吧,否则我就只能亲自去关心阿父了!”
平阳长公主唇角微微抽搐,“你去关心”
她觉得陛下不怎么想见阿瑶,毕竟这孩子对陛下的“关心”,陛下不一定喜欢。
刘瑶点点头,“当然,若是事情当真,阿父受此打击,我身为长女,理应好好宽慰他一番。”
说话就起身,看着颇为迫不及待。
“别!”这下是平阳长公主拖住她了,虽然知道她是装的,可是不忍她折腾,尤其这孩子马上快要生了,就不能消停些,环顾四周,没看到往日与刘瑶形影不离的曹襄,“阿狙呢”
刘瑶:“他回城拿东西了,咱们不管他,快与我说说,馆陶那边的事情是真的吗”
平阳长公主:“我与你知道的时间差不多,又怎会清楚。”
刘瑶将身子往她身上一歪,“姑母!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好想知道!”
“你啊!”平阳长公主无奈,半搂住她,“我知道的不多。那名方士容颜出众,在馆陶周边都有美名,会炼丹、相人、招魂、卜算,许多富裕人家都喜欢请他上门,刘嫖回到馆陶后,他就成了公主府的座上宾,听说曾经为了与董君争宠,两人多次在宴会上争执起来,后来与陈阿娇走得近,陈阿娇对卜算、招魂有兴趣,两人的举止变得越发亲密……”
刘瑶瞪大眼睛:“真的”
她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有人看陈阿娇不顺眼,故意造谣,无论古今,女子对于这种事情大多落于下风,说不定是陈阿娇或者刘嫖以前得罪的人。
现在听平阳长公主说的这般清晰,让她都不确定了。
平阳长公主:“我也不知道具体真相,能查到的就这些。”
“哦。”刘瑶点点头,忽然觉得出不对劲,刚刚平阳长公主不是和她说,她们知道的时间差不多,可是听她说的,不像是今日才知道,“姑母,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难不成是姑母将消息散播出去的
不可能吧!
平阳长公主知道她的意思,唇角微翘,“前两日,长安来了一个给刘嫖买锦缎的小管事意图哄骗我府上一名婢女,被我察觉,揍了一顿,送到官府去了,顺便就查了查刘嫖的事情。”
此事真实发生,不管是刘彻或者刘瑶查,她都不担心。
“……原来是这样啊!”刘瑶恍然大悟,纤纤素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姑母,你说馆陶那边此次能平息吗”
“好了,事情原委我也与你说了,你现在照顾好你与腹中的孩子就行,其他不用也不必担忧,有我和曹襄呢!”平阳长公主给她顺了顺鬓角凌乱的碎发,“你父他爱面子,尤其在你们这些子女跟前,他大病初愈不久,你莫要刺激他!”
“……哦,好吧!”刘瑶有些遗憾地撇撇嘴,靠在她膝上闭目养神。
平阳长公主含笑望着她,目光渐渐失神。
阿瑶的注意力在陈阿娇与俊俏方士之间的纠葛上,却一时忽视了方士的身份。
尤其刘彻前段时间生了一场无名重病,太医、巫医都无法治愈,险些要驾崩,还好天佑大汉,甘泉山出了仙人,给刘彻赐下神药。
她相信,对于险些经历死亡的刘彻来说,他对于此事记忆深刻,也有许多迷茫,比如他那场病到底因何缘由。
现在听闻陈阿娇跟着方士学了不少卜算、招魂之类的方术,由不得刘彻不乱想,若是否认这个,那么就坐实了对方与方士之间有耐人寻味的事情。
她倒要看看刘彻会如何处置陈阿娇。
……
事关皇家颜面,刘彻自然不能任由消息传播下去,否则即使事情调查清楚,谁知道野史会如何编排。
就这样,在有心人的压制下,此事相关只在小范围传播,没有传到宫外。
刘瑶见状,也就一心养胎,等着瓜熟蒂落,
七月七,天蒙蒙亮时,刘瑶觉得被腹痛惊醒,歪头看了看身侧的人,用手摸了摸身下,迷茫地看着手中的液体,混沌的脑子懵了好一会儿,耳畔传来曹襄的声音,“阿瑶!你要生了!”
“啊”刘瑶脑子一轰,瞪圆了眼睛,看向曹襄,“我怎么要生了”
她的预产期应该在八月,怎么会在这时!
她还打算过两日暑气消退,天气凉快后,就回公主府。
“没事!没事!”曹襄将她扶起,将杯子垫在她的身后,“我让人去喊阿母和皇后了!产婆就在旁边院子,一会儿就来。”
说到这里,曹襄心中庆幸,自己为了防止意外,将生产所需要的一应东西都带着。
……
刘彻、卫子夫、刘珏等人听说刘瑶早产,也纷纷赶来。
老太医匆匆而来,连行礼都没有,给刘瑶切脉,然后嘱咐妇医和宫人将刘瑶挪到旁边的产阁中。
曹襄自是跟着,防止他们将阿瑶给摔着。
才走两步,被刘彻给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