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想通后,也就不再观察前朝的政事,管主父偃闹成什么样,就看阿父的忍耐性了。
她则是将注意力研制玻璃上,比起玻璃,琉璃反而变得容易,出来的成品比张骞带回来的西域琉璃品质看着要更通透。
张骞看到成品沉默了。
刘瑶看着烧出来的琉璃碗,叹气道:“不行啊!”
张骞看着晶莹剔透、碧如春水的琉璃碗,目露惊艳,西域最精美的琉璃也就是这种,而现在这种东西只是长公主他们研制出来的失败品,他不敢想象成品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不过将目标定高些,还是会有一些意外收获。”刘瑶敲了敲碗,目光远处屋檐堆积白雪,让人用碗呈了一碗雪,碧绿的琉璃碗中堆着一抹白,十分风雅。
虽然刘瑶对这批东西不满意,不过她之前向刘彻要了不少钱,所以暂时用这次烧制的琉璃抵债了。
除了这些,她还烧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琉璃珠,鹌鹑大小,不止刘珏、刘琼他们有,认识的亲戚孩子都有,卫家的、东方家的……就连张苒都有一大盒。
张苒看着面前绚丽的琉璃珠,有些哭笑不得,“阿瑶,我已经十四岁了,不需要这些了。”
明明比她还小,偏偏将她当成小孩子,她有时候喜欢这种待遇,有时候就无奈了。
“还小,都有!烧的多着呢。”琉璃珠对刘瑶来说,就是实验品,能消耗就消耗。
张苒接过盒子,好奇道:“阿瑶,你为什么不将这些东西拿出去卖!之前陛下不是将醉仙楼给你了吗你就一直放在哪里吃灰吗”
醉仙楼自从改名成“天禄阁”后,就一直没有开张,确实如张苒所说,放在城中心吃灰。
说起这个,刘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她着实将这件事给忘了,旁人没人催,她又对餐饮业没兴趣,就一直放在那里。
刘瑶:“等我有自己的工坊后,再开吧。”
前段时间,桑弘羊告诉她,说她的公主府已经盖好了,再过一两年,她就能出宫了。
主要是她现在也没什么想卖的,之前弄出来的大刀、望远镜又不是能卖的,等弄出了玻璃后,就是她赚钱的时候了。
张苒见状,也就不再说什么。
不过她告诉了刘瑶另外一件事,“阿瑶,前段时候,我听河间国的人说,河间王刘不害重病了,若是出了事,王容怎么办”
“重病”刘瑶愣了一下。
王容嫁给河间王不足三年,她满打满算今年也就十六岁,能传出重病,说明河间王恐怕性命不保,难道王容这么小就要当寡妇
“嗯。听说刘不害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好,长年汤药不断,今年推恩令之后,他的病情一下子严重了,不过大夫说,如果熬过这个冬日,等到天暖和了,他病情也就能稳固下来。”张苒唏嘘道。
刘瑶沉默了一瞬,“怪不得王容这半年都没给我写信。”
张苒:“王容还没有孩子,如果刘不害死了,她可以回长安吗”
刘瑶摇头,“我不知道,这要看阿父还有皇太后他们的决定,不过皇太后她……”她的身体也不好了。
皇太后虽然才五旬有余,今年已经有撑不住的架势,最近她去看她,已经起不来身了。
刘瑶没想到,皇太后会倒得这般快,当年太皇太后病情严重时,也撑了许久。
张苒也知道宫中的情况,没说话,两手握住她的手。
……
从铸铁司出来,刘瑶带了一箱子琉璃珠去未央宫,在宫门口正好看见主父偃、公孙弘,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一看就知道闹矛盾了。
主父偃与公孙弘算是同龄人,只不过此时在宫门口,主父偃唇边噙笑,眉峰飞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公孙弘。
而公孙弘眉间紧锁,攥着大手,胡须都气的快要炸开,“主父偃,你不要太过分!”
主父偃假装不解,“公孙弘,在下对你一向礼待,你这是何意”
公孙弘:“我等臣子理应辅佐陛下,不应该一昧的谄媚惑主,你这幅样子,就不怕被人报复吗”
主父偃粗手捋着胡须,“公孙弘,喜怒哀乐乃本性,不就是在朔方城的事情上,陛下采纳了我的意见,没听你的,你嫉妒我也理解,只是我看不起你表面一副宽仁大度,内里小肚鸡肠,朝堂为官,陛下看上谁,谁就赢,你这幅老好人样子给谁看”
“你……”公孙弘气的脸都涨红了。
卫青拿下河南平原,陛下将河南平原分为朔方郡、五原郡,陛下有意在此地建城,主父偃察觉陛下的意思后,就上奏说可以在朔方郡建立朔方城,用于消灭匈奴的后方城池。
公孙弘不怎么赞成,在河南平原建城的事情秦朝也干过,当时秦朝用了三十万人建城,最后除了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压根就不曾成功过。
可是主父偃为了讨好陛下,偏偏鼓动陛下,说什么此一时彼一时,秦不成功,不代表汉不能成功,汉与秦终究不同。
然后陛下就与他一唱一和,下了决定,完全将其他公卿的意见排斥掉。
自那以后,他与主父偃也算是结下了梁子,刚刚在陛下面前,又因为朔方城的事情吵了起来。
……
刘瑶见状,也不管他们,两个六旬老头,还是朝廷重臣,她惹不起。
刘瑶眼神示意子燕等人跟上她,直接越过主父偃、公孙弘,往宣室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