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宴的事情不仅为刘彻减轻了不少压力,而且传到民间后,许多地方也兴起了慈善义举。
距离汉中较近的巴蜀地方巨富纷纷解囊相助,其中蜀郡的卓氏此次就捐了十万钱,与卓氏少逊一筹的程氏也捐了五万钱……许多距离汉中较远的地方大户也纷纷捐出不少钱财修桥铺路。
对于这些义举,刘彻命人大力宣扬,甚至有一位叫卜式的商人想要捐出半数家财来支援朝廷建设,对于他这种举动,虽然刘彻感动,但是没有接收。
在钱财方面没有捉襟见肘,又有汲黯、东方朔坐镇,汉中的灾民终于能活下去。
汉中的灾情缓解过后,刘彻将注意力继续放匈奴身上。
二月中旬,伊稚斜居然派了使者前来长安,表示想要与汉朝和谈,想要为伊稚斜求娶刘彻的长公主刘瑶。
匈奴使者此话一出,大殿内寂静无声,众人惊诧地看着站在中央,说的眉飞色舞的匈奴使者。
刘彻觉得自己一时没听清,有些迷惑地问道:“尔等莫不是还没有睡醒”
张汤躬身道:“陛下所言极是!”
伊稚斜既然能拿下单于之位,应该也不是蠢货,怎么会做白日梦,以现在两国的关系,别说长公主了,就是一个宗室翁主都不会嫁到匈奴。
匈奴使者见状,行了一个匈奴贵族礼,“陛下,匈奴此次十分有诚意,若是陛下愿意答应,单于许诺二十年内不攻入河南之地。”
刘彻眼中寒光闪现,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夹杂着不屑、蔑视,“你回去告诉伊稚斜,别说公主,就是一名普通贵女,大汉也不会让其嫁到匈奴,他要战就要战,朕不怕!”
匈奴使者眉间紧锁,不过他心中对于大汉皇帝这话也不奇怪,实际上,单于让他前来大汉求亲,看起来更让人惊讶。
之前两三年,汉朝面对匈奴不同防线层出不穷的侵扰、劫掠都不动神色,让人怀疑是不是之前的战役将汉朝的家底给耗光了,所以隐忍不发。
可现在汉朝皇帝拒绝了他的和亲,是真的有底气还是死要面子
刘瑶听说后,嘴角踌躇。
还是当小孩好,最起码长大后不用被各方惦记。
匈奴人胆子真大啊,惹恼她,她立马搓出火药,让他们见识一下热武器的威力。
对于匈奴使者这种天方夜谭的请求,朝野都当他是放屁。
刘彻连茶都没让他们喝,就让人将匈奴使者赶了回去。
匈奴使者回去后,将遭遇告诉伊稚斜,向伊稚斜告罪。
对于使者的败北而归,伊稚斜也不奇怪,若是汉朝皇帝答应了,他才奇怪。
右贤王问道:“单于,下个月还去汉人郡县吗”
伊稚斜闻言,握紧了拳头,狠狠道:“河南之地丢失,让我们失去了水源和大片的草场,必须要夺回来,不能让汉人在朔方郡站稳脚跟。”
右贤王:“可是我们这两年不断骚扰他们,杀了很少边民,都没见汉朝皇帝出手。”
“要么他现在很弱,要么就是伤的不够疼。”伊稚斜一口饮尽酒器中的酒,“你觉得是哪个”
“汉朝有多少家底,咱们和他们打了八十多年的交道,还是清楚一些的,之前窦家那个老女人一死,小皇帝嗷嗷叫着开战,今年我听说汉中发生了旱情,汉朝皇帝连连赈灾的钱就要他的皇后筹款,肯定是没钱了。”右贤王双眸放光。
被卫青所败,丢失了河南之地的白羊王迫不及待道:“右贤王说的没错,单于,咱们赶紧将朔方城抢过来,汉朝皇帝为了建设他,从中原迁移了数十万汉民,抢过来,正好便宜咱们,到时候说不定能将汉朝皇帝给气死。”
伊稚斜戾眸放光,“砰”的一声,随手将酒器扔到地上,“白羊王说到没错,趁汉朝现在虚弱,夺取河南之地。”
帐内的其他人闻言,纷纷赞同,发出狼嚎——
……
雁门关外。
落日下的草原一片昏黄,牧羊的边民驱赶着羊群回圈,更远处有零星的马儿悠闲的奔跑。
曹襄与霍去病骑着马并排在墙根散步。
霍去病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封道:“长安那边来消息,说伊稚斜想要阿瑶和亲。”
“痴心妄想!”曹襄望着远处的草原,双眸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冰寒摄人。
霍去病闻言,同样远眺,幽暗黝黑的眼睛,泛着森冷的杀意,“谁说不是呢!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匈奴想要阿瑶,除非大汉亡了,不对,就是大汉亡了,陛下也不会让阿瑶去匈奴。
这么想,好像总觉得有些大逆不道。
嗯……应该说陛下、舅父、阿瑶在,大汉要亡,那是他们死后的事情。
三月初,王美人早产,诞下一名皇子,刘彻大喜,册封其为夫人。
刘瑶也去看了新出生的小皇子,又小又黑,看着似有不足之症。
就连太医也如此怀疑,所以劝王美人做两个月的月子。
刘瑶倒不怀疑太医的说法,王美人两胎中间几乎没隔时间,加上中间因为丧女生了大病,本身为了生这个皇子,肉眼可见地对身体损耗极大,整个人仿佛被孩子吸干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