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几个兄弟的庶女也是在姨娘跟前养大的,可别人的庶女又安分又孝顺,都是做嫡母的人,为何柳氏这么没用呢?
王氏是苏煜的亲生母亲,苏启元的原配嫡妻。
柳氏头疼欲裂,听了这话心里更如刀割一般,哭诉道:“姐姐是世家嫡出的贵女,我自是比不上的。可当初姐姐没过热孝,我就是顶着流言蜚语也要嫁给你,更是把煜哥儿当成自己亲生的一般。无论我有怎样的错处,待老爷的一片真心却是做不得假啊!”
王氏生前,苏启元与她感情不和,要不然也不会在王氏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跟自己厮混。现在倒是念起了发妻的好,拿她与一个死人比!
这些话简直是诛柳氏的心。
从前她在苏启元面前掉泪,总是三分真七分假,哭得苏启元动心爱怜,如今却是真受不住了!
苏启元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回心转意,反而更加烦躁,留下一句:“你嫁给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自个儿知道!”
说罢拂袖而去,任柳氏哭得再可怜也没有回头。
等苏启元走了,苏念念忧心地握住柳氏的手,小脸惨白地拉着母亲坐到床边。
崔妈妈给柳氏脱了鞋袜,扶着她半躺在用银线绣了凤凰的抱枕上,银线闪着粼粼波光,更衬得柳氏形容枯槁,像一朵过了季的残花。
眼泪把妆都冲花了,平日里不明显的皱纹在日光下暴露无遗,更显得她面容蜡黄憔悴。
苏念念乖巧道:“娘别难过。”
柳氏哭狠了,此刻脑袋里的神经一抽一抽地疼,她一边呻吟一边痛骂王氏和花娘,中间夹杂了不少粗鄙的咒骂,冤她们人都死了还搅得自己不得安宁。
她这一生气,连苏煜还在屋内都忘了,气急败坏地大叫:“苏茵这个白眼狼,怕不是那个短命的王氏生的,尽跟外人一起算计我这个亲娘!”
却没看到一旁的苏煜如坐针毡。
从前,他只知道自己一生下来就没了娘,柳氏入府后待他亲厚,他便也将柳氏当成了自己的亲娘。
可刚刚,柳氏为了在父亲跟前博取同情自己说漏了嘴,她竟然在自己母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勾搭上了父亲。
苏煜一个没忍住,硬生生握碎了一个茶杯。
柳氏反应过来,满脸惊恐慌乱,她脑袋又疼又乱,说出的话也语无伦次:“煜儿,娘不是那个意思。你亲娘,我是把她当姐姐的。这事说到底都是茵丫头的错,这个没心肝的和寿安堂一起算计我呢。”
苏煜想起昨晚太医说的话,一阵心寒,只觉得柳氏眼中的慈爱也透着几分虚伪,忍不住低声质问:“娘,你说茵茵没有心。但她昨晚差点死了,你去看过她一眼吗?”
“阿兄!”苏念念捂着帕子猛咳了一声。
柳氏眼神心虚地闪了闪,她可不能让家中的独子跟自己离了心,正要为自己辩驳,突然头上的神经狠狠跳了几下,一股秽物不由分说地从胃管挤到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