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区别。”林知清没有错过林从礼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二爷爷身体前倾,虽一身白衣,但鞋子周围还粘着一些黄色的泥点。
这显然就是听到了消息急匆匆赶回来的。
而林从礼和四老爷身上都穿着常服,三人能聚在一起,肯定是提前商议好的。
她紧接着说道:“如若是大伯提出来的要求,那定然是我有违祖制,坏了规矩。”
“毕竟大伯是最守规矩的人,断断不会冤枉我。”
听到林知清给自己戴高帽的这一番话,林从礼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身体微微后仰,嘴唇紧闭,这是不自信的表现。
林知清将他的这些动作看在眼里,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如若是二爷爷的想法,那我便要问一问了。”
“据我所知,林家的产业之中并不包含着医馆,二爷爷的人又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呢?”
她的声音清亮,让人根本忽视不掉。
二爷爷皱了皱眉头,眼尾上挑,鼻翼紧缩:“我管理林家产业四十余年,不说面面俱到,倒也称得上井井有条。”
“你年龄尚小,管理一个医馆实在艰难,我让人过去辅助你是对你好。”
“再过一年你同江世子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这些日子便好好跟着我的人学习管家之道吧。”
听了这些话,林知清嘴角出现了一个嘲讽的笑意,还真是好算计。
辅助的人听命于二爷爷,如若进了鉴心堂,那鉴心堂表面上的东家还是自己,实际上的控制人却是二爷爷。
其次,若是有人在医馆里看出了一个好歹,那锅肯定是林知清背。
林家人不敢得罪那些高官,便只能先拒绝他们。
但如果那些人找到自己这里,自己再拒绝那就不关林家什么事了。
想到这些,林知清摇了摇头:“二爷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早已物色好了几个人手,便不劳二爷爷操心了。”
二爷爷叹了一口气,脸上出现了一个伤心的表情:“清儿,你这般态度着实叫我寒心呐,难不成我还能害你?”
“二爷爷当然不会害我,但你经常在外长途跋涉,对盛京的事鞭长莫及。”
“我开医馆并未挪用林家账上的钱,而是学士府的老太太和白侍郎那边资助的。”
“算上他们,我这医馆掌事的人可太多了,倒是不用麻烦二爷爷你了。”
林知清吐字清晰,一言一行都在表达一件事,想掌管医馆,没门儿!
二爷爷听完这话,面上笑容依旧,但他的手却紧紧放在椅子把手上。
他哪里能听不出来,林知清搬出了学士府和白侍郎这两座大山,分明就是在敲打他。
虽然谁都知道学士府和白侍郎并不会插手一个小小的医馆的事情,但两块牌匾就摆在那里。
不出一日,整个盛京城的人便都会知道,林知清得了学士府老夫人的青眼,还治好了白侍郎千金的眼睛。
就冲着这二人的名头,林家人想要插手,还真有些困难。
虽心里想得明明白白,但二爷爷还是有些不甘。
毕竟他早已打探过了,林知清一共替两个人看过病,得到的酬金比他出远门跑一趟得到的银子要翻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