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围声音越来越杂乱,江无漾也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蔓延进鼻腔。
江无漾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意识恢复的一瞬间,身上数不清的酸痛袭来。
一道激动的声音响起:“医生!医生!醒了!”
“爸爸……”
江无漾感觉到自己喉咙干燥的要冒火,十分疼痛。
听到女儿依赖的声音,江瑾让四十多岁的年纪,双眼泛红:“哎!”
“乖乖,是不是渴了?医生说你还不能喝水,我给你用棉签沾点吧。”
说着,江瑾让就用打湿的棉签给江无漾沾了沾嘴唇。
果然好了一点。
“爸爸……孟……言澈呢?”
江无漾白着一张小脸躺在床上,面上还戴着氧气罩,看上去十分脆弱。
江瑾让听到女儿的问题,微不可查的顿住,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怕惊扰了谁。
“漾漾啊,过两天就是他的葬礼了,你去一下吧。”
他也没想到,最后关头会是孟家那个小子护住了他姑娘,只是可惜了,最后还是英年早逝。
而江无漾这一睡就是两天,醒来之后,孟家人早就已经把孟言澈给带走了。
听到父亲的话,江无漾心里重重一跳,随后闭上了眼睛,无力的点头应好,泪珠从眼角滑过。
大货车侧翻的伤害可以想象,即使孟言澈护着江无漾,但江无漾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在孟言澈葬礼举办之前,她都只能躺在医院。
这期间也有不少人来过,席疏月,桑晚,顾裴之,甚至席文城都亲自来走了一趟。
来这里说的也无非就只有那么些话,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爷爷奶奶也都从老宅搬到了丽水湾,就为了方便照顾她。
江无漾躺在病床上,听着大家的劝慰,莫名心如止水,明明是在假期,却根本没有放松的欲望,每天不是在写题就是在写题的路上。
看着手机里一直在玩的游戏,点进去又迅速退出来,手指在删除键上犹豫了半天,却还是没有按下去。
时间离春节越来越近,终于在除夕前一天,孟家举办葬礼,邀请亲戚朋友参加,江无漾也在受邀之列。
江无漾穿着黑色的大衣和衬衫,寒冷的冬天,看上去却十分纤薄。
去之前,江无漾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大束郁金香,接着才坐上车去了孟家。
孟言澈是家中独子,被所有人宠着。
经这么一遭,孟家的人大多都认识江无漾。
孟母看到这个被自己儿子拼命护着的女生,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姨,我是来送孟言澈的。”
江无漾睫毛垂下,嗓音清冷。
“好孩子。”孟母忍不住拉过她的手,这才发现江无漾的手竟然一片冰凉,莫名就红了眼眶,哽咽着开口:“不怪你,是澈儿福薄。”
“澈儿从小就是个小胖墩,后来说要减肥,没想到还真减下去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减肥,害的澈儿的身体一直就不是很好。”
“否则的话,想来是还能坚持一下的,是澈儿福薄,你也别太愧疚。”
孟母绕了一大圈的话,竟然就是为了让她不要愧疚。
江无漾心中酸涩,清冷的眼尾泛上了红意:“是我不好。”
孟母拍了拍江无漾的手,将她带到灵堂。
孟言澈的棺椁在正中央,照片上的他清澈又稚嫩,嘴角还带着澄澈的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