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深海x恶龙x屠龙

挺身进入！

活灵也好，青铜古城的机关也要，在此刻的路明非眼中都不再是阻碍！

不对，阻力

乃至于是助力！

【黑客骇入】

他的黄金瞳将古城完全掌握，协议突破，这座无人的城池——此刻，便是属于路明非的财产！

一切机关都在让路，而那些排水和循环的水流则被少年操控着用于自己游动的推进。

磁场力量缠绕全身，榨干精神力的同时，就连大自然的水压也为他让路！成为胯下之臣，将其速度推进！推进！超越声音的极限！

轰！！！！

在水下爆裂出近似于蘑菇形状的音浪纹，粉碎开来的白色泡沫被少年无情甩在身后。

“吔！！！————————”

面目狰狞的王突入战场！

少年的眼前——

是那与龙种搏杀的另一位少年。

此刻，龙种与楚子航的战斗已经越过焦灼期，来到了一边倒的境况。

路明非不知道楚子航是怎么从普通人一口气蜕变为人形巨龙的，更不知道那个技术来源于作为狮心会会长楚子航所被传承的技艺——【暴血】

通过人为控制自己的精神，解开肉体本能对龙血的限制。

让龙血的比例上涨，然后龙血精度锤炼，硬生生拔高一个人作为混血种的‘血统等级’。

最终，无限地接近龙种。

但是人形巨龙终究是‘人’，他不比龙类的‘质量’，更谈不上‘血条厚度’。

在这个水中，人类引以为傲的机动性完全无法发挥，就算楚子航模仿次代种在水中游动，也只是负隅顽抗。

龙与人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进行着最为野蛮的搏杀，撕扯掉对方的血肉，掰断敌人的骨头，手断了就用腿，腿折了就用口，彻底化作原始的野兽。

或许是错觉吧，那次代种人性化的脸上竟然显露出几分‘敬畏’或者说‘平视’。

他兴许是认可了这个孱弱的人类的战斗意识，兴许是敬畏于楚子航那将人身转化为‘龙体’的勇气，认可楚子航从羸弱的同族之中脱颖而出，让他彻底站上了龙族的舞台。

但战士之间，不同物种之间的战争不存在因为欣赏而留手的可能性。

在某个瞬间，龙的利齿咬住了楚子航的半边身体，伴随着两颚发力，楚子航被鳞片包裹的肉体瞬间被碾碎。

血液和碎裂的骨茬一口气迸溅而出，大片血红弥散在水中。

与此同时，楚子航的刀刃也从次代种的颚处向上贯穿，使得嘴巴无法完全闭合，并且小臂仍旧死死抓住刀刃，试图割开更大的伤口。

楚子航的双瞳边缘是迸起的血丝，宛如印刻的纹路一般蔓延到太阳穴与发丝的边缘，他的黄金瞳以最大程度燃烧，和与楚子航人一样大的龙种的眼眸对视。

战士在水中厮杀，以脓腥的血液倒入圣餐杯中一饮而尽。

就在这场战斗即将落下帷幕的刹那————

“！！！”

存在感席卷全场，虽然斯安威斯坦让路明非的行动速度自然增加了数倍，但开启了未知模式改造肉身的楚子航也好，天然的纯血龙种次代种也好，两方都有着极高的视觉神经，自然察觉到了来者。

头发被水流冲击地向后服帖，脸皮都紧贴着骨骼，双瞳爆发出超越楚子航的灼热，宛如在寂静的海底深处积蓄万年猛然迸发喷涌的火山岩，烧却森林，焚尽城市，毁灭文明，以无比的暴戾降临。

路明非！

而在看清那存在的瞬间，双方显露出完全截然不同的态度。

“吼！！！！——！——！！——”

“路明非！”

一方愕然乃至于惊恐。

一方则是惊讶以及.触动。

本来还在和龙种搏杀的楚子航愣了神。

或许其实也没有真的期待过路明非的‘归来’吧。

在说出我断后那句话的瞬间，其实楚子航就已经做好了在此刻赴死的准备，他打算这么做，他愿意这么做，他甚至渴求这么做。

有些事情他没有告诉路明非，他其实并不只是出于理智选择了留下。

曾经，楚子航也在那，在衰小孩在的位置，做出了背对别人逃跑的选择。

他因为这个举措，永远地失去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因此他无数次后悔，折磨到那年幼的灵魂都不堪摧残。

所以他才决定，如果再有一次，他一定不会逃跑。

不管敌人是谁，他都不会逃跑。

只要自己的身后还有人，楚子航就只会拔剑向敌，无论那是龙，还是神！

但是楚子航唯独没有想象过路明非会回来。

他不应该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在劫后余生的恐惧之中迷失，忘记回头的道路吗

没有，他比自己做得更好。

他说到做到了，他不仅带回去了那些炼金装备，送走了凯撒，还回到了这里，和自己并肩作战。

嫉妒，嫉妒他做的比曾经的自己更好。

不解，无法理解他为何能够如此果决地回到这里。

愧疚，他后知后觉，自己将路明非扔到了曾经自己的位置上，如果路明非没有回来，如果自己败给了次代种。

但更多的理所当然，是一种感动。

没有人会讨厌一个在几乎绝死的境地里依旧愿意下来陪你战斗的兄弟，哪怕是面瘫如楚子航，其实也期待着一个朋友，一个战友。

他面瘫，闷骚，他会为了和路明非说上话特意去看动漫，其实在仕兰中学就读的期间，他也努力作为一个优秀的师兄，给身边人播撒着笨拙的善意。

只是没有人敢靠近他而已，少年弄丢过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他没有时间去交友，去享受同龄人本该享受的那些，想要成为楚子航的友人，只能是和他一同前往那十死无生的战场，那决死绝命的地狱之中的志同道合之人。

在这回旋的痴楞之际，物理时间已经向前迈步，而这时路明非早已来到了楚子航与龙种面前。

他不知道楚子航的那些感慨。

他只是在模仿。

模仿那个在夜之城把他这个衰小孩带入佣兵世界的老大。

我会回来，然后带着所有伙伴逃出生天！

他顶着楚子航复杂的眼神，碾碎龙种那疑惑和试探性的目光，拔出了自己背后的两把刀刃。

他终于不再使用作为‘护身符’的那把手术刀，而是用了自己新鲜到手的炼金道具——【七宗罪】！

第一把，名为贪婪【avaritia】

外型酷似苏格兰高地民族的克雷默长剑，路明非在握住剑柄的瞬间就将其当做投掷武器甩出！直插次代种的眼瞳！

噗！————！

命中！

在龙类的哀嚎声中路明非的刀刃准确无误地扎爆了他的眼球，扭腰送胯，配合【磁场转动】一万匹的力量，这把刀比子弹的射速更快，将龙类坚硬的肉体穿透。

疼痛的吼叫迫使龙种咬住楚子航的口松开了，多亏鳞片和楚子航自己插入对方肌肉组织中的武士刀，少年没有直接被咬成两半。

而这就给了路明非机会。

“给我松嘴！你个死扑街！”

失去联络线就没有办法交谈，但是此时此刻的路明非身上却缠绕着以高速旋转的力场，强行排开水流，让他的声音能够直接形宛如‘脑内传音’一般出现在龙种和楚子航的脑中，甚至让他的动作比地面上更为流畅，更为劲！更为霸！

手臂延伸到极限。

肌肉连接着骨骼，而就连那千锤百炼的肉体此刻都已经因为解开大脑限制的发力而隐隐作痛。

细胞撕裂着，修复着，灌注源源不断的力道流转全身。

亚特坎长刀.饕餮【gu】

纵劈，横砍！

十字的刀痕无限延伸而出，在物理空间仿佛凝滞的刹那轰然散开，正面砍飞了次代种那张大的嘴巴。

坚硬的外骨骼被瞬间碾碎，本就张开的巨颚被直接扩散为四瓣，狰狞的伤口几乎延伸到龙兽的额头位置！

【aaaaaieeeee！！！——！——！————！————】

惨叫。

但这就并非终结。

“师兄！”

路明非的身体因为全力劈砍而陷入僵直，但他并未因此而慌乱，而是顺势将刀扔向楚子航。

毫不犹豫。

就算被咬碎了近乎半边的身子，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冷面硬汉就在最棒的时机握住扔来的长刀。

下一刻，代替因为惯性而向后的路明非，楚子航向前拔刀。

流淌着赤红色和熔金色，好似用水洗去墨痕，元素的杂质在刀面上逐渐淡去，圆弧为界，领域自然而生。

火焰的灼流裹挟电光在领域上流走，发出轰雷般的巨响。

【言灵.君焰】

楚子航其实根本不知道路明非是怎么取消了青铜城内对于言灵的限制，但是他观察到了这个现实的瞬间就选择无条件相信路明非。

而楚子航所持有的言灵，竟然是序列号89的高危言灵。

瞬间把周围物质加热到罕见的高温，再收缩，产生小范围杀伤力巨大的爆炸——这对于一般的混血种来说难以掌握，但是在如今进入暴血状态的楚子航而言，这个言灵的威力只会更大！

然而，水中的君焰受到了最大程度的压制。

所以楚子航放弃了用这个言灵对次代种直接造成杀伤效果，而是转而将领域的构筑集中在自己手上。

并非扩大，而是形成小范围的君焰，并让其附着在武器上。

一般的武器难以承受这样的奇思妙想，但炼金武器顶点之一的饕餮完美地实现了楚子航的想象，火焰在其中生长，刀身整个开始扩充，而爆破则出现在刀背，推动着这把刀刃以超越声音的速度斩下！

是！是！雷霆半月斩哇！

一刀斩下，有着比路明非更强蛮力的楚子航自然就将龙种的大半边身子斩断！血肉在触碰烈焰与炼金武器的瞬间就被溶解，厚重的表皮破开四散，内脏也被搅动粉碎。

伴随着惨烈的叫声，次代种被直接击坠向海底深处。

后退。

楚子航的脚跟磕在青铜立柱残骸上，反作用力推着他如鱼雷般突进。暴血状态下新生的鳞片与海水摩擦出细密气泡，君焰附着的刀刃在水流中拖曳出熔岩轨迹。

路明非甩开周身的磁场领域此刻收缩成真空球，连成一串出现在楚子航突袭的路径之上——排开阻力，让其进一步加速。

斩！！！

重叠的刀光覆盖而来——下一刻，次代种的整个尾部，被刀刃分割为两半。

【aaaaaaaaaaa————————！！！——————】

裹挟散落的血珠，再生完毕的尾鳍横扫而来，路明非猛地将刀插进龙脊作为支点。

楚子航则蹬着他屈起的膝盖借力跃起，两人同步旋身，贪婪与饕餮双刀交错成剪，将袭来的尾鳍钉入海底岩床！

轰！！！

两人交错的瞬间，刀刃又再一次交换。

翻腕。

转刃。

锯齿状刃口在龙腹剜出螺旋形创口。

长刀在龙的背脊刮下大片血肉。

两人在四溅的血珠间折线突进，每一脚都精准踩中悬浮的碎鳞借力。

不断挥砍，不断交换。

村雨，饕餮，贪婪。

三刀炼金武装在两个男人的手中交换，以变化莫测的角度袭向龙种的四处。

在深海这个本该让龙种占尽优势的领域，它却被彻底压制！侮辱！

【只要再多一分钟】

【就能够将这条龙——】

【杀死】

在这个黝黑的深海，面庞上的表情也彻底被黑暗覆盖，唯独那两个混血种眼瞳之中的鎏金，就是那般刺眼，令人感到压迫。

被人类的威压所震慑

而这，就叫龙种绝对，绝对的不喜.

aaaaaaaaaa！！——！——————

深处亮起核爆般的光斑。

那是怪物蓄力爆发出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