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你这件事也保证!”
反复暗示完全没有用,不如说完全起了预想之外反效果,心理年龄和小学生无异咒术界最强要因为挫败而恼羞成怒了。
——被别人反过来指责,一般来说,会生气吧。
唯独这家伙,总是像没有名为生气这个状态一样,甚至让五条悟完全无法理解地,在这时候轻轻笑起来。
有什么值得高兴?
“我大概知道悟想说什么。”诺德声音和缓地说。
……你根本就一点都不知道。
“嗯,我知道。”像是听到了他想法一样发言,诺德靠近,不再试图亲吻他,而是抵着额头,碰着鼻尖,脸颊贴着脸颊,像什么相互试探野生动物,“光是悟想对我说那些话,我就觉得很高兴,真,很高兴。”
诺德搂着他,在他身边躺下,说话时候贴在一起胸壁也传来模糊声音。
“所以不用说也没关系。我不是想让悟觉得烦恼才说,不用非要作出自己不想作出承诺。”他说。
难以反驳。一句一句分开每句话都说很合理。又是这样。
“……我就要说。”五条悟吐出一句话,只觉得不满在胸口膨胀,说出话也像是在赌气,“只许你迁就我吗?仗着是年上态度很嚣张呢……你也没有比我大多少不是吗。”
“悟是十八岁话,我应该还是比悟大很多。”这家伙居然还在开这种无关痛痒玩笑。
“不要转移话题——”五条悟不为所动。
但没有、没有那么容易说出口。如果能说话早就说了。诺德耐心而顺从地等待着,只是也好像准备着随时再说出一句让他能毫不尴尬地摆脱现状。
他才不需要。五条悟咬牙切齿地想。
“我……也不是那么随便。”半天才说出来第一句话是这个,甚至带了点讨要安慰意思,五条悟不是很满意自己表现,但说出口话立刻擅自脱离了掌控,“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他点在诺德嘴唇。
“我还没有说完,”他抱怨着,“……好像不管怎么说你都会误会,所以我还是要直接说。”深深地吸气,“我要说了啊——”
几次张嘴,回忆着说话方式,什么都不去想,甚至闭上眼睛,才能把那句话说出口。
“——我喜欢你。”五条悟说,说完,立刻匆匆地说了下去,“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你应该明白了吧,真是……很不好意思啊。”也许想要掩饰心情,也许想要夺回主导权,他几乎是恶狠狠地说,“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摸我眼睛。”
对视是很迷人。
危险,充满侵略性,让人焦虑,又让人着迷。
诺德现在就在看着他,不是看着他眼睛,而是看着他,蜂蜜色眼睛里泛着绸缎一样光泽,他样子印在那双眼睛里。
他果然是应该说。
“……好啊。”诺德说。
“只能轻轻地摸哦。”五条悟轻声说。
他一动不动,斑驳六眼缓慢地眨着,罕见地示弱起来。
如果说心脏和大脑是要害话,那对于即使大脑因为过度使用而烧坏也能立刻治好五条悟来说,几乎和五条悟这个名字划等号六眼,是在此之上应该被称为要害存在。
假如此刻,从五条悟身上去掉六眼,他或许并不会变成另一个人——因为最强绝对自信已经刻下,与此相对应绝对不会屈服人格并不会因为一次两次失败而改变——即使是失去六眼。
但如果“五条悟”从诞生之初就未曾拥有百年才能一见六眼,那么那个婴儿一定不会成为今天他。
更何况是眼睛。
眼睛承载了人类九成感官信息,被人触碰这处视觉器官,就像是存在本身被触碰了一样。
会感到一丝丝恐惧,也是,人之常情吧。
如果六眼受伤话,也能用反转术式治好吗?
应该没问题吧。
如果不能呢?
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让他拿走一颗眼睛当作礼物吧,只是一边话。一瞬间产生了那样荒唐念头。
手指落在了眼白上。
五条悟忘了像刚才一样按住眼睑,于是上下眼睑也碰到了指腹,就算努力睁着眼,违背本能行为还是很困难。